发展公益慈善事业对于增强社会领域投融资能力、促进共同富裕具有重要意义;积极发展慈善信托,能够促进金融行业在公益慈善事业中作出新的更大贡献。与传统公益慈善和纯粹金融产品不同,慈善信托以金融方式帮助公益慈善,放大善的价值。信托公司应发挥积极促进作用,拓展慈善信托业务的广度,探究业务合作的深度,让委托人的捐赠意愿得以实现,让捐赠的整体效率有所提高,助力第三次分配,促进共同富裕。
根据慈善中国信息平台的公开数据,截至2022年12月末,我国已累计备案慈善信托1184单,备案财产总规模为51.66亿元。慈善信托业务在近些年的发展过程中,展现出几个明显特征。
一是业务类型更加丰富。信托公司在合作主体方面积极探索,同知名企业家、慈善组织积极合作,努力打造标杆项目,探索信托工具在慈善领域中发挥促进作用的结合点,发挥金融工具的功能价值,开发出了慈善信托的创新模式,拓展了合作可能性的边界。尤其在信托本源业务的融合发展上,将家族财富传承和慈善精神传承相结合,在治理结构、决策制衡方面,充分发挥信托制度的灵活性,为委托人在较长的时间跨度上提供了便利灵活、低本高效、稳定安全的工具选择,激发了更多有潜在捐赠意愿的企业家积极投身于慈善事业之中。
二是着重慈善信托的推广普及。信托公司和各地慈善总会、慈善个人合作,以简单便捷的业务模式,让更多慈善从业者以及慈善人士迅速了解、熟悉并参与运用慈善信托工具,特别是熟知慈善信托与传统慈善模式的区别、不同特点和应用情景,使其成为慈善信托的宣传者,从而自发推广慈善信托的特定价值并推动形成更广的群众认知。多家信托公司在业务层面上设立了留本捐息、代际参与等模式,和家庭服务信托业务协同发展,在决策机制设计上也着重考虑对子女的培养和教育,该模式能够面对更广泛的人群,普及性更高。
三是接收的慈善财产类型更加多样。信托公司在承接非现金财产方面坚持探索、不懈努力,近年来,多笔以股权、艺术品、金融产品受益权等为受托管理财产的慈善信托相继落地,其中,股权慈善信托的探索尤为突出。由于涉及上市安排、股权架构、治理体系以及工商登记及税务等多方面问题,股权慈善信托的复杂程度很高,需要更多专业机构共同协作,与各部门共同协调。股权作为高净值客户的一大财富载体,在居民财富结构中将占据越来越重要的地位,同时与信托公司客户的匹配程度很高,股权慈善信托将成为慈善信托发展的重要方向。
然而,慈善信托在广度上的探索仍存在瓶颈,广度拓展仍需要相关配套政策的协同。如果不动产、股权、艺术品等财产的登记、非交易过户及税收优惠等政策逐步出台,慈善信托的适用空间将更加广阔,从而迎来更大发展。
总体而言,目前信托公司的探索主要集中在“捐”的环节上,例如,谁来捐、捐什么、怎么捐,对慈善领域中的“管”和“赠”两个环节的参与程度尚浅,基本将“管”理解为资金监管和保值增值,“赠”即依据指令划款拨付,但实际上在如何提高资助效果、如何建立项目运行机制的层面上,信托更能够发挥巨大作用。因此,信托公司应当更加深入了解慈善领域的生态,研究慈善项目的运作流程、执行主体和各方诉求,并深度参与进去,将捐、管、赠三个环节打通,从更广义的角度理解“慈善信托”和“慈善+信托”的关系,充分发挥信托的制度优势和灵活机制,特别是在乡村振兴方面,慈善信托可以可从三方面进行探索发力。
一是从存在的实际问题出发,细化并抓住具有可行性的问题作为解决方案的切口。例如,一些乡村存在环境破坏问题,其根源是缺乏替代生计,只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以破坏生态资源换取生存发展,乡村治理和发展存在短期利益和长期利益的矛盾,一些地方甚至形成了恶性循环。慈善领域中解决环境保护问题的传统方法主要是以行政干预或直接资助换取破坏行为的限制和改变,但其监管难度大,效果的长期性和有效性不能保证。信托公司应发挥制度灵活的优势,改变传统单向性的“给钱办事模式”,让农民从环保行为的打工人变成乡村振兴的“股东”,从拿取行为改变的补贴变成共享环保成果利益,从被动的受助者变成积极的参与者,将环境保护和乡村发展的利益相关者都拉入进来,建立一些可持续的机制。
二是以慈善为基石,撬动各方社会资本,打造开放的参与平台。对于服务乡村振兴来说,慈善资金的体量占比很小,难以做到全盘承揽,无论是信托公司还是慈善组织都无法在功能上做到面面俱到。慈善信托需要精准发力,借助慈善资金的慈善属性,在可控的关键问题上充分发挥撬动作用,调动当地政府、农民的主动性,打造乡村特色标签,才能吸引更多的社会资本投资乡村、发展乡村,打造共创、共建、共赢的可持续自循环机制。
三是借助信托公司产业投资经验,发挥产业带动作用。信托公司在产业投融资方面积累的经验和资源,尤其是股东背景和优势,可以与慈善信托的资助共同引入到乡村振兴中去,在产业投资方的引入、各类资金监管与支付、信息化系统建设等方面都可以深度挖掘和参与。
慈善信托作为慈善领域的新兵以及一种设立简便、管理灵活、运营成本低、持有存续的金融工具,应回归本源,着重识别信托公司作为受托人的自身价值,以协助委托人解决实际问题为初心,点亮一盏灯,让灯灯相耀,吸引更多的人参与进来共建,才会有系统性的迭代,让好事永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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